我国“减税降费”效应研究

谢艳等

（中国人民银行南宁中心支行，广西南宁530028）摘要：近年来，为助推供给侧改革、优化营商环境，我国提出通过减税降费刺激个人、企业等经济活动主

体的生产、投资行为。本文定性分析我国减税降费成效，基于广西企业的数据构建实证模型以检验的影响，并对1家广西企业进行调研，了解落地存在的困难。结果表明实施后，我国整体减负效应明显，税收总收入增速放缓，行政事业性收费大幅降低。但同时仍存在下游及小微企业受惠程度有限、部分落地存在瓶颈及社保成本依旧高企等三方面问题较为突出。因此本文提出继续深化和所得税改革、完善相关配套措施、做好宣传、实行差异化社保缴费比例等建议，以进一步提高减税降费的实施效果。

关键词：减税；降费；效应中图分类号：F812.42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4-5477（2020）10-0063-07一、研究背景和意义

在经济形势复杂、国际贸易摩擦加大和国际税收

环境变化等背景下，企业发展面临更大挑战。在这一背景下，提出要加快财税改革、减轻企业税收负担、促进产业结构转型升级、加快转变经济发展方式、深化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目标要求。2019年，全国税收收入157992亿元，同比增长1%，增速较上年回落7.3个百分点，全年减税降费共2.36万亿元。随着减税降费的不断深入推进，减税降费为企业的发展创造良好的制度与环境，有效促进实体经济发展。但是当前国际国内形势日趋复杂，如何更好地运用税费改革促进区域经济发展、提升企业效率成为亟待探讨的问题。本文对我国减税降费效果进行定性分析，基于广西企业的数据建立实证模型以验证对经济的影响，并结合地方经济和企业发展提出充分发挥减税降费效用的建议，希望能为实现税制改革目标、服务经济高质量发展提供有益参考。

二、文献综述

（一）国外相关研究

经济金融学界对税收与经济及其他变量的关系研究由来已久。进入20世纪，许多经济学家都深入研究税收与经济发展的关系，Keynes（1936）认为税收与经济是负关系，主张国家通过财税有效刺激消费和投资需求，从而实现充分就业和经济增长。Wanniski（1978）认为，税收与税率是正相关，但会存在一个临界点，临界点之后的税收与税率负相关，因此过高的税率会影响经济发展，起到阻碍作用。Kar⁃ras（1999）通过对11个国家1960年至1992年税收水平与经济发展情况分析，得出税收与人均GDP呈反比，宏观税负每增加1个百分点，人均GDP减少0.6至0.7个百分点。总的来说，国外学者们基本认为税收与经济呈反向关系。

（二）国内相关研究

国内对税收与经济关系的研究从20世纪90年代以后逐渐增多，主要集中在三个方面：

收稿日期：2020-07-20课题组组长：谢

艳

杨喜孙

韩

霜

秦义春

覃干哲

梁罗尹覃盈盈

课题组成员：蒋洁芳

-63-

经济纵横一是税收对经济增长的影响研究。由于税收的统计口径、所使用的数据以及检验方法不同，国内学者们关于税收和经济增长之间的关系研究得出的结论也不尽相同。何茵和沈明高（2009）利用广义矩估计分析1999年至2007年的数据，结论显示这一时期我国税负水平较高，且税负水平的快速上升显著降低经济总量的上升。李忠（2012）对1994年至2010年的数据进行分析研究后认为，我国三大区域税负呈现东西高、中部低的特点，中西部地区税收与经济增长负相关，而东部地区则不显著。薛特智（2017）对1994年至2015年我国税收收入和GDP增速进行研究，结果显示小口径税负对经济增长影响显著，且为正相关，说明税收的增加有助于经济效率的提高。

二是不同税收和收费模式对经济影响差异的研究。从学者们的研究情况来看，不同税收和收费模式对经济的影响是一个动态的过程。刘怡和聂海峰2004）研究税收负担对微观主体的收入分配效应，发现、消费税的有效税率具有累退性，随着收入水平的上升而降低。何茵和沈明高（2009）考察税种之间结构变化对经济增长的影响，认为现阶段、营业税、个人所得税和企业所得税当中，营业税对经济发展的抑制作用最小，个人所得税的抑制作用最大。刘明勋等（2019）通过OLS对直接税和间接税的经济增长作用进行分析，得出直接税对经济增长有促进作用，间接税对经济增长有阻碍作用的结论。

三是减税降费对企业经营的影响研究。王玉兰和李雅坤（2014）利用以交通运输业为主的上市公司的数据作研究，结果显示“营改增”后这类企业的税负可能不降反升。李成和张玉霞（2015）通过双重差分模型检验“营改增”改革的效应，发现“营改增”显著加大企业的固定资产投资，提升企业加大技术要素投入的动力，全要素生产率明显提高。张春雨（2017）认为，在减税降费的大背景下，企业应该采取促进科技创新、利用金融市场完善资本结构、实施稳健的股利等，从中获得更大的红利。

目前国内研究大多都放眼于减税降费对宏观经济的影响，GDP实证研究中的被解释变量也几乎都是从微观角度进行实证研究的更少。本文则通过调研、等宏观经济指标，对微观企业的影响研究不多，实证相结合的方式，研究减税降费对微观企业绩--

《区域金融研究》2020年第10期

效、发展的影响情况，为减税降费相关理论的扩展提

供新思路。

三、我国减税降费的效果分析

（一）减税降费实施后税负变化情况分析

图1可以看出，1.实现整体减负效应，2008年以前，税收总收入增速放缓。从我国全国公共财政收入增速、税收增速均呈现上升趋势，虽然2009~2010年受金融危机影响，两项指标急转直下，但之后又恢复到上涨态势。2012年实行大规模减税降费以后，我国宏观税负水平呈连续下降的趋势，2018年宏观税负为17.37%，比2012年降低1.31个百分点，减税降负的总体效应比较明显。

图1我国宏观税负变化情况数据来源：Wind数据库。

从广西的情况来看，长期以来，广西税负水平处于5%~6%的区间（如图2所示），即使2012年开始实行大规模减税降费，广西宏观税负水平并没有立即出现明显的下降趋势，直到2015年宏观税负才呈现小幅下降趋势，体现税收调整效应在广西有一定的滞后性。2018年宏观税负为5.51%，比2012年降低0.34个百分点，由图2.3可以看出，实现结构性效应，减税降负的总体效应相比全国较小。

本轮减税降费的结构性效应比第二、三产业税负有所降低。较明显，效果主要集中在第二、三产业领域，对第一产业的影响不大。2017年，第二产业的税负（第二产业税收/第二产业生产总值）为20.4%，比2012年降低2.01个百分点；第三产业税负为20.59%，比2012年降低2.2个百分点。

（《区域金融研究》2020年第10期图2广西宏观税负变化情况数据来源：Wind数据库。图3全国一、二、三产业宏观税负变化情况数据来源：Wind数据库。

从广西一、二、三产业的税负变化来看（如图4所示），与全国情况类似，本规模的减税降费对第二、三产业税负降低有一定的促进作用。第三产业税15.61%负从2012年开始呈现下降趋势，2017年降至2012年开始下降，，比2012年降低但20162.57年开始出现反弹。

个百分点。第三产业自显。对广西3.实现扶弱助小效应，1家中小微企业的调查显示：超五成微型企业获益明56.90%的微型企业表示获得感明显。2019年1~7月，广西桂林、崇左、来宾3个市的中小微企业纳税总额同比减少17.10亿元，同比下降3.17%。其中，微型企业同比减少74.99亿元，同比下降21.78%。在经济总体保持平稳增长的背景下，微型企业税负绝对额仍然出现下降，说明这种定向的税收减免发挥出理想的效果。

经济纵横图4广西一、二、三产业宏观税负变化情况数据来源：Wind数据库。

（二）降费实施后行政事业性收费及企业负担情况分析

低。总体来看，1.非税收入负担稳定，2012年以来，行政事业性收费大幅降行政事业性收费收入、专项收入和性基金收入三项非税收入合计占GDP幅下降之外，的比重基本保持稳定，其余年份基本稳定在除20158%~10%年、2016年出现小左右。但从2013年开始，在国家优化营商环境、简政放权、减少收费项目等多种措施下，行政事业性收费无论是绝对额或是相对额都出现显著下降。2018年，行政事业性收费GDP的比重为3925.450.44%亿元，占比仅为，比20122012年降低的一半左右。

14.28%，占图5行政事业性收费变化情况数据来源：Wind数据库。

业减轻负担，2.社保降费作用显著，企业减负前行。一是为企2019年广西将减少企业职工基本养老保险缴费激发企业活力。据测算，实施后，57.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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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纵横亿元，有助于减轻企业特别是小微企业负担，为企业提供更多可支配资金，更多地用于战略转型和产品优化，逐步摆脱发展资金不足的困境。

二是降低企业用工成本，稳定社会就业。社保费率降低后，缓解由于社保费率过高导致企业资金不足而减少用人的问题，有助于稳定和扩大就业，维护社会发展的稳定和持续。中国人民银行南宁中心支行就社保费率调整新政对广西275家小微企业开展问卷和实地跟踪调查，63.5%发现2019年社保费率下降后，了用工成本压力，的企业反映社保费率下降在不同程度上缓解23%的企业表示考虑或计划增加用工，2.6%的企业已经增加用工。

三是提升企业参保意愿，规范社保征缴。企业社保支出压力缓解，参保意愿有不同程度的提升。调研显示，35.8%的企业表示用工成本下降，愿意积极参保。随着社会保险制度的不断完善、社保意识的宣传与普及，社保成本的下降进一步促进更多企业规范参保，为扩大社保费基奠定基础，使得个体企业费用降低的同时，全社会总体社保缴费总额维持稳定，实现企业、社会的良性发展。

由此可见，在减税降费实施后，我国宏观税负、行政性收费水平较实施前有明显的下降，为了进一步研究这些效果是否确实与的实施有关，本文接下来将通过实证分析进行验证。

四、实证分析

本文将构建OLS模型分析减税降费对广西

企业经济行为和绩效的影响，关注企业的要素投入，以此考察减税降费对宏观经济的影响。

（一）变量选取和数据来源（1.1被解释变量）劳动投入（Labor）。本文关注减税降费对就业的影响，合适的工作岗位是居民福利的基本保障。本文运用企业年就业人数的对数值来衡量劳动投入。

（2）劳均资本（KL）。本文用该指标来度量资本劳动比，表示每个员工对应的平均固定资产，即资本对劳动的替代程度，可以用来衡量企业技术进步的程度。

（3）固定资产新增投资额（FA）。企业投资对解释中国经济的长期增长和短期波动都至关重要。本-66-

《区域金融研究》2020年第10期

文使用固定资产年新增量来衡量企业的投资行为，该指标为企业当年固定资产数额减去上年固定资产数额。

税率（2.VAT解释变量。关键解释变量分别为实际

）和社保费实际费率（SSR）。对于减税，在涉及的税种中的改革力度最大、覆盖的

行业最广、实施时间也最长，因此改革的效果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反映减税的实施情况。对于降费，该主要针对性收费和社保费用，根据中国人民银行南宁中心支行对广西1家企业的调研情况，2019年1~7月样本企业的性收费、社保费用分别为257.69万元、8147.2万元，存在性9.00%收费出，缴纳社保费的企业数量也大于需要缴纳性收

、37.04%、社保。企业社保费支出远超性收费支费用支出的企业数量占比分别为费的数量，社保费的影响更为广泛。因此，本文以社保费对企业的影响来反映降费的效果。

企业实际承担的和社保费负担不可能与制定的数值完全一致，因此为了反映企业真实的费用支出负担，本文以企业缴纳的除以营业收入作为的实际税率，以当期缴纳的社保费除以企业的工资、奖金、津贴和补贴作为社保实际费率进行分析。

模（Size3.控制变量。需要控制的变量有：）。一般而言，规模较大的企业在生产经营的第一，企业规各个环节都具有相对优势，因此有必要控制该变量。第二，资产负债率（DA）和流动比率（CR）。偿债能力强的企业更有希望以较低的成本获取外部资金支持，扩大企业的生产经营。第三，融资成本（DC）。融资成本与企业的要素使用相关，由于财务费用是企业在生产经营过程中为筹集资金而发生的费用，因此单位负债的财务费用（即财务费用与负债余额的比值）可以作为融资成本（DC）的代理指标。第四，企业所得税（INCTex）。由于本文关注减少的直接效应，因此回归分析中应控制企业所得税，以实际缴纳的所得税衡量。第五，总资产利润率（ROA）。通常情况下企业的盈利能力越强，其财务绩效越高，会有更多资金愿意投入企业，进而促进企业的绩效。另外，参考其他学者的研究，tal）、股权集中度（Equity本文还引入资本密集度）作为控制变量。

（Capi⁃《区域金融研究》2020年第10期表1实际税率模型变量变量类型

变量名称变量符号Labor说明

劳动投入员工总人数的自然对数被解释变量

劳均资本KL固定资产/员工人数

固定资产新增当年固定资产数额-上年固定

投资额VATFA

资产数额

解释变量实际税率企业缴纳的/CapitalTex营业收入

所得税INC企业所得税资本密集度固定资产/总资产流动比率CRDC流动资产/流动负债

控制变量融资成本财务费用/负债余额

企业规模SizeDA企业总资产的自然对数资产负债率负债/总资产股权集中度Equity前10大股东持股比例

表2社保费实际费率模型变量变量类型

变量名称变量符号说明劳动投入Labor员工总人数的自然对数被解释变量

劳均资本KL固定资产/员工人数

固定资产新增当年固定资产数额投资额FA

-上年固定

资产数额

解释变量社保费实际费率SSR

企业缴纳的社保费/工资、奖

金、津贴和补贴

企业所得税INCTex企业所得税流动比率控制变量总资产利润率ROACR流动资产/流动负债

净利润/总资产

股权集中度企业规模EquitySize前10大股东持股比例企业总资产的自然对数

影响模型时间跨度为4.数据来源。本文使用的对企业绩效的2008~2018年；由于Wind数据库中的社保数据是从2011年开始收录的，因此本文中社保对企业绩效的影响模型时间跨度为2018据研究需要，年。研究对象为广西剔除缺失主要变量数据的样本。本文数38家A股上市公司，2011~并根据来源于Wind数据库。

（二）模型构建和实证结果

本文构建6个多元线性回归模型，模型（1）、模型（2）、模型（3）是实际税率与企业绩效关系的模型，模型（4）、模型（5）、模型（6）是社保费实际费率与企业绩效关系的模型。

Labor=α1A+A1∗VAT+A2∗INCTex+A3∗Capital+

4∗CRKL+=Aα5∗DC2+A6∗Size+u1（1）

B+B1∗VAT+B2∗INCTex+B3∗Capital+4∗CRFA+=Bα5∗DA3C+C+1∗VATu2+C2∗INCTex+C3∗Capital（+2）

4∗CRLabor+C5=∗Eαquity4ROA+D+D+1*uSSR3+D2*INCTex+D3*CR+（D34*）

5KL=*αEquity5ROA+E+E1+*SSRD6*Size+E2+*INCTexu4+E3*CR+E4*

（4）

5*Equity+u5

（5）

经济纵横FA=α6ROA+F+F1*SSR+F2*INCTex+F3*CR+F4*

5*EquityOLS+F6估计方法对*Size+u6

本文采用6个模型进行估计。

（6）

从检验结果来看，6个模型的主要指标均通过个体显著性检验、F检验，说明在OLS方法下所得出的参数估计结果是有效的。

表3实际税率模型线性回归结果（1）（2）（3）VAT（-0.359**Labor-2.55（-0.667*KL-1.70（-1.030**FA-2.18INCTex（-0.101**）-2.25（0.716**）（0.435**）2.11CAPITAL（0.3）0.5.538***2.19）（3.661.019***）（4.00CR（-0.023）Size0.497***-0.59）（0.136）0.18）

（-0.023）-0.90）

（6.08DC（-2.66）-0.70）

DA（0.011*1.70）

Equity（0.007**cons

（-3.385*-1.94）（-1.596**-2.31（-3.385*0.02）-1.94321）F统计量R2N0.39353361）*Prob>F=0p<0.1，**p<0.05，Prob>F=00.4608***p<0.01Prob>F=00.2165注：***、**、*分别表示在1%、5%和10%水平上显著，括号中为t值。

型（1）1.、实际税率对企业绩效的影响模型。模模型（2）中，下降将导致企业用工人数、资本劳动比上升。本文认为，税率降低，资本成本相对于劳动力价格下降，会加速资本对劳动力的替代，资本劳动比得以提高；同时，单位产品的成本下降，企业扩大生产，对劳动力的引致需求也会随之提高，于是企业用工人数上升。模型（3）的结果显示，税率降低会带来固定资产新增额的提高。这一关系与以往文献中的结论一致，Chen比如聂辉华（2009低会刺激企业投资。当企业购置固定资产时所需缴etal.（2013）的研究都发现实际税率降）和纳的减少会减轻企业的固定资产投资成本，因此会显著提高对固定资产的需求。这也与模型（1）和模型（显示，2.2）社保费实际费率与企业用工人数呈正相关，社保费对企业绩效的影响模型。根据模型的结果相吻合。

（4这

）-67-

经济纵横表4社保费实际费率模型线性回归结果（SSRLabor4）（KL5）（FA6）

INCTex-0.106***（1.572*2.01）（0.342*1.70）（0.151**2.35）（-2.93）（0.008*1.）（4.878*CR（-0.047-1.404（-0.0231.72）-0.90）ROA（0.013*-1.42）（-1.44）1.94）（-3.322*-1.85（-0.818Equity（0.0010.18）2.932***）（1.120***-1.32）（2.88）Size（0.447***2.87）.88）（-1.200cons

（-2.419-1.33）（-1.1501.88e+09-1.18）（0.960.4208201-1.52）0.4421201201）F统计量R2N*Prob>F=0p<0.1，**p<0.05，Prob>F=0***p<0.01Prob>F=00.2018注：***、**、*分别表示在1%、5%和10%水平上显著，括号中为t值。

不符合既有的理论预期。由于社保费率对劳动密集

型行业影响较大，为了排除行业对实证结果的干扰，本文试图通过分组，对广西制造业、服务业等劳动密集型的A股上市公司进行社保实际费率与企业绩效的回归分析，但结果仍显示社保费实际费率与用工人数呈正相关关系。模型（5）、模型（6）也显示社保费实际费率与资本劳动比、固定资产投资新增额分别呈正相关。

理论上，社保费率下调会加快企业社保费减少，企业用工成本下降，可以有效促进就业稳定，提高就业人口数量，同时有更多资金用于固定资产投资。而本文的结果与理论不一致可能的原因在于，一方面，社保费支出下降后流动性虽然有所增强，可以支配的盈余资金更多，但可能没有通过显著提高用工人数和投资固定资产来提高生产率；另一方面，社保费率的下调伴随的是全员参保，虽然社保费率下降在预期上应该降低经营成本，但由于全员参保逐渐落实可能反而会加重社保负担，从而选择减少用工人数。模型（5）中，社保费率下降，资本对劳动的替代程度也随之下降。资本劳动比可以反映资本与劳动的相对价格情况，当劳动力价格相对下降时，会减缓企业以机器取代工人的趋势，资本劳动比会出现下降。因此可以从另一个角度说明社保费实际费率的下降-68-

《区域金融研究》2020年第10期

可以带来劳动力成本的降低。

五、减税降费实施过程中仍需改进的问题及其建议

（一）实施过程中仍存在三方面问题

通过对减税降费影响企业绩效的实证发现，社保费的降低没有带来固定资产投资新增和就业人数的上升，说明减税降费在实施的过程中仍然存在一些问题，从而导致没有完全发挥出预期效果。为了解减税降费具体实施情况，本文调查广西1家企业后发现，在实施过程中仍存在三方面问题：

业“被迫”1.下游及小微企业受惠程度有限。一是下游企接受原材料价格上涨，抵消减税收益。由于属于间接税，上游企业可以通过提高产品售价方式，“侵蚀”税率下调给下游企业带来的税收优惠，而下游企业难以通过提高销售价格转移税负。调查显示，71.43%的下游企业表示其购进原材料价格已上涨或即将上涨。二是小微企业议价能力弱、获取难度大，难享减税优惠。由于不具备与大中型企业谈判的能力，税率下调后，小微企业在购买方要求下下调企业产品售价，而其供货方原材料价格提高。在“低售高进”的双重压力下，部分小微企业表示几乎未享受到税率下调优惠。三是小型微利企业认定标准严格，部分企业受此难以获得所得税优惠。根据《关于实施小微企业普惠性税收减免的通知》（财税〔2019〕13号），小型微利企业是指从事国家非和禁止行业，且同时符合年度应纳税所得额不超过300万元、从业人数不超过300人、资产总额不超过5000万元等三个条件的企业。调查样本小微企业反映，自身仅能够满足其中两个条件，无法获得相应优惠。

时间长。如某商贸有限责任公司表示留抵税2.部分优惠落地存在瓶颈。一是退税到账需要到税务部门申报，程序较繁琐，到账时间较长，建议通过网上申报；某糖业有限责任公司反映，办理性退税需提供的材料繁杂，备齐资料就需要往返四五次，工作人员服务不够到位、害怕承担责任、办事拖拉。二是退库退回现象增多。实施中，税务部门

《区域金融研究》2020年第10期不能及时将退税资金拨付至相应账户，导致退库退回

数额较大。如2019年1~7月份，玉林市全辖退库退回数额440.88万元，同比增长27.7倍，在总退库金额中占比0.77%、增加0.74个百分点。其中，税务部门提供的收款人信息错误的占比为100%费未能普遍惠及企业经营。一是部分小微企业3.当前社保成本对于多数企业依然较高，。

社保降反映其社保负担远高于企业所得税负担。如某金属制品厂0.03的66.6万元，2019倍。二是社保征收改革后，但社保成本支出达年1~5月企业所缴纳的企业所得税仅2万元，部分企业反映社保是所得税成本负担显著增加，社保费率下降对降成本影响作用较小。如某大酒店在社保调整后对所有员工足额缴齐五险一金，运营成本每年增加约40万元。

（二）建议

当降低企业所得税、1.继续深化和所得税改革。一是建议适地方税等直接税种税率，将小微企业人工成本纳入加计扣除范围，进一步提高研发成本、固定资产投资的加计扣除比例。二是适当放宽减税的条件，例如针对小型微利企业享受所得税优惠必须同时满足年应纳税所得额不超过300万元等三个基本条件，使得该项优惠在执行中较难实现的状况，可适当简化、建议相关部门聚焦操作便利、2.完善相关配套措施，放松一些条件。

强化落实力度。一是统一简化申报表、优化办税流程、加快系统更新升级、扩大网上办事的覆盖面、降低企业减税申报成本，促进企业积极办理退税。二是加大对工作人员的培训力度，提高工作效率和服务质量。三是进一步优化营商环境，降低制度性交易成本，包括搭建各类企业信息服务平台降低企业费用性成本等。

步丰富宣传的形式，3.做好做实减税降费宣传工作。建议进一引导市场和社会预期围绕当前税收增幅、减税效果以及相关的税制改革热点，做好相应的宣传、解释工作，帮助各类企业，特别是小微企业、小规模纳税人正确理解和精准使用。及时发布相关信息，尽可能地扩大社会共识，减轻压力，优化税制改革的外部环境。

经济纵横府对中小企业的财政投入比例，4.实行差异化社保缴费比例。一是考虑加大政

或探索对新增参保人员增加较快、企业员工参保率明显提升的企业适度给予社保费用返还激励，为企业减轻一部分负担，同时达到刺激就业的目的。二是有针对性调低社保缴费比率，充分考虑企业规模、地区工资水平、经济发展状况等因素的差异，制定相对灵活合理的过渡性收费标准，给中小企业更多缓冲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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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肖丹然）（校对：H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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