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科技经济嘹望２０１０年６月第２５卷第６期 美国优化创新环境的基本经验 罗 晖 （中国科学技术协会，北京 １００８６３） 摘 要：世界范围内创新格局正在深刻调整，美国科技界保持着强烈的忧患意识和进取精 神。本文对美国国家科技和企业创新战略的研究发现，美国正致力于优化创新环境， 鼓励市场竞争以推动创新和技术进步，以公共投资大规模投资创新，以应对科技进步 日新月异带来的机遇和挑战。 关键词：美国；创新战略；创新环境；绿色经济；延展型生产企业； 模块化生产方式； 贸易保护主义 中图分类号：Ｇ３１；Ｆ１ １ 文献标识码：Ａ ＤＯｌ：１０．３７７２￣．ｉｓｓｎ．１００９—８６２３．２０１０．０６．００５ 创新是美国的立国之本，也是其综合国力迅速 提升并保持世界超强地位的关键，通过对近年来美 国家通过对外直接投资或外包降低技术创新和产 业化的成本，不断拓展新的全球市场；重视科技创 新的一批发展中国家有机会从中获得了更多的技 术溢出效应，中国、印度、韩国和巴西等新兴经济体 迅速崛起，并发展起一批新的世界性创新中心。这 些因素加速了全球创新格局的调整。 国国家科技和企业创新战略的研究能发现，美 国各界正致力于优化创新环境，以应对全球化条件 下竞争格局调整以及科技进步日新月异所带来的 机遇和挑战。 一 ’、把握机遇和挑战 此轮创新格局的调整并非简单的力量此消彼 长，而是更加复杂、动态的结构性演变。第一，创新 主体之间正在从竞争、对立日益演变成为共生、互 补的关系，开放、合作和集成正在成为企业技术创 有关研究认为，在过去５Ｏ年间，创新所产生的 生产力对美国的ＧＤＰ增长做出了一半以上的贡献 。 近年来，美国社会对其创新优势地位削弱的趋势十 分关注，科技界的忧患意识与日俱增。面对世界范 围内创新格局的变化以及金融危机之后美国经济 全面衰退的局面，美国、科技界和企业界都在 反思和战略上的失误，并认真辨析未来的机遇 和挑战。 新的主要方式。第二，生产商和用户的交互创新取 代了基于用户或基于生产商的创新导向，创新的过 程和创新的发生地具有更大的灵活性和不确定性。 第三，认为创新主要由私营部门展开的传统观念被 打破，公共部门不仅是创新的投资者和评审者，而 且密切参与创新过程，其中一些国家在组织重大科 （一）创新的新格局 技工程方面的成就得到推崇。第四，主权国家提高 创新能力的努力显示出对区域发展具有积极的正 由于全球贸易体系的不断完善以及信息技术 的广泛应用，全球化趋势在世界范围内向纵深发 展。知识、信息、技术、人才的界流动加快；发达 向促进效应，因为没有一个国家能够垄断创新市 场，但是，任何一个国家都能够促进创新的应用。第 作者简介：罗晖（１９６８一），女，博士，中国科学技术协会调研宣传部副；研究方向：区域创新与科技。 收稿日期：２０１０年１月２６日 ①白宫科技办公室主任霍尔德伦认为，过去半个世纪以来美国经济增长的５０—８５％、生产率的２／３均为科技进步所驱动。 一３４— ・创新发展・ 五，科学的开放性正日益受到意识形态的制约，以 为名义阻碍合作与交流的现象有愈演愈 烈的趋势。 新突破引领经济增长，企业竞争力下降，经营业绩 乏善可陈，为实现盈利目标只能依靠资本市场运作 机制，导致实体经济与虚拟经济失衡。 在经济增长乏力甚至是衰退的威胁下，美国不 得不采取宽松的货币鼓励投资和消费。消费的 美国一直高度关注这轮创新格局调整带来的 机遇和挑战。普遍认为，美国的科技全面领先 优势正在弱化。美国的科技创新优势决定着其在国 际政治和经济上的超强地位，世界创新格局的调整 增长和房地产繁荣缓解了经济衰退，但其效果是饮 鸩止渴。房地产和金融资产价格不断攀升吸引了外 国资本流入，加剧了美国经常性帐户赤字问题。近 年流入美国的“热钱”约占其国内生产总值的５％， 这些资金并未用于生产国际贸易货物的实体经济 对美国而言是一次严峻的挑战。数据显示，美国之 外的企业和外籍发明人的专利已经占美国专利的 近一半，其中日本、韩国和我国地区申请的专 利数量超过了１／４；瑞典、芬兰、以色列和韩国的研 部门，而是流向消费、房地产和金融部门，助推经济 泡沫的形成。由于美国家庭债务负担过重，随着利 发经费占ＧＤＰ总额均超过了美国；全球２５家竞争 力最强的信息技术公司中，只有６家在美国，其他 ｌ４家均在亚洲；２００９年之前美国联邦对研究 开发的支出连续５年低水平增长，扣除通货膨胀因 率的上升以及房地产价格回落，借款人违约率急剧 上升，银行坏账增加，金融市场信用风险上升，最终 导致信贷资金萎缩，房地产泡沫破裂。 布什的失误进一步加剧了危机的严重性。 素，实际是减少；２００２年企业研发经费出现２Ｏ世纪 ５０年代以来的最大跌幅，金融危机之后企业更大幅 由于偏袒石油等传统工业，没有未雨绸缪发展创新 科技提高竞争力，在贸易上依赖美元贬值刺激 出口，经济增长乏力最终导致出口、就业、信贷和消 费都出现问题。同时，疏于作为甚至是懈怠，对金融 市场缺乏有效监管，在２００５年次贷危机初见端倪 时没有及时采取措施，甚至在危机蔓延时仍不肯承 认出现问题，使得美国经济在危机中越陷越深。 削减研发经费；美国作者的科学论文数量在１９９２ 年达到最高，以后再也没有提高④。近年来，美国科 学院、美国工程院、美国国家研究理事会、美国竞争 力委员会等许多著名机构发表了一系列报告，以强 烈的忧患意识呼吁美各界正视并积极应对这一挑 战，并最终于２００７年促使美国国会通过、时任总统 布什批准实施《美国竞争法》。 （二）宏观经济结构调整 危机迫使美国启动了历史性的经济结构调整。 奥巴马的短期目标是解决资本市场流动性枯 竭问题，防止经济进一步恶化；长期目标是结构调 整，以绿色能源和下一代信息技术为优先，促进美 国经济向“绿色经济”转型，实现能源并带动美 国经济的复兴。 当前席卷全球的金融危机起源于美国的次贷 危机，但本质是美国经济长期存在的结构性问题所 致。近３０年来美国一直未能解决好“高消费、低储 蓄”的生活方式和财政贸易双赤字问题，每年的储 蓄率仅占国民收入的１－３％，联邦财政预算赤字往往 占到经济部门创造盈余的３／４，经济“滞胀”、高通货 膨胀与失业率经常困扰经济运行。 ２０世纪９Ｏ年代，以信息技术为代表的新技术 （三）新一轮科技 历史上，科学发现曾经只是科学家“好奇心”驱 使的探索，知识的进步往往是个别具有特定学科知 识人员的努力。今天，创新更加频繁地发生在学科 曾极大地提高了美国的国内劳动生产率，年均 提高３％以上，缓解了其经济中的结构性矛盾，实现 的交叉领域，包括：纳米生物学、网络科学、生物信 息学等都是近年来蓬勃兴起的全新学科。 物质科学是几乎所有自然科学学科的基础。 美国对物质科学的重视具有悠久的传统，国家科学 了长达１０年的长期增长。信息产业超过传统的建 筑、食品和汽车制造业等成为美国第一大产业，占 其国内生产总值的８％以上，出口占到４０％左右。但 ２０００年互联网泡沫之后，美国一直缺少新的技术创 基金会（ＮＳＦ）６０亿美元预算中２８％用于科学基础 设施建设，其中大部分是物质科学研究基础设施。 ①参考国家科学基金会（ＮＳＦ）（（２００８年科学和工程指标》及美国竞争力委员会《创新美国》等报告。 一３５— 全球科技经济隙望２０１０年６ｇ第２５卷第６期 尽管前几年布什对物质科学的投入强度有所 减弱，但总体来看，美国在基础粒子、凝聚态物理和 纳米等方面仍取得了显著进展，包括发现费米子凝 聚、观察量子霍尔效应、发现新的基本粒子、制造出 分子装配的纳米技术的应用，使得人们能够对物质 的结构进行控制，这些性的技术有可能使得产 业发生深刻。在这方面，ＩＢＭ和英特尔等高技 术企业都倾入巨资投入研究。在下一代互联网方 “夸克一胶子等离子体”、制造出过渡金属氧化物、观 察到超重同位素等，这些进展预计将对多个学科领 域产生深远影响。 面，美国国防部（ＤＯＤ）一直在推动采用ＩＰｖ６以取代 现在广泛使用的ＩＰｖ４，而ＮＳＦ则推出“后ＩＰｖ６网 络”网络研究的全球环境，着力探索新的互联网架 构以促进科学发展并刺激创新和经济增长，顺应２１ 世纪的迫切需求。 （四）全球化布局 随着能源安全问题的日益严峻，美国不得不重 新考虑加强能源领域的基础科学研究，对可再生能 源如风能、太阳能以及新一代核能、氢能的研究升 温。在聚变能研究、电能存储、碳捕获与封存、生物 经济全球化加速了产业的全球布局，以适应全 燃料等方面，美国均取得了具有代表性的进展，其 中国际热核实验堆、未来发电项目、大容量和高稳 定性电池材料、新型非硅薄膜太阳能电池、利用糖 球贸易体系下的竞争与合作。尽管自由和开放市场 一直是各国谈判的筹码，但是消费者决定着产品和 服务的需求，从而使得的管制以及对生产者的 保护日益面临挑战。在这一形势下，产业组织 类生产新型生物燃料等，如能大规模商业应用，将 有望加速美国能源结构实现性调整。 生命科学一直是美国基础研究的重点领域，也 形态和公司战略都出现了新的变化： 一是延展型生产企业的发展。企业利用日益普 是最受关注的基础自然科学。自１９８０年以来，联邦 对生命科学的投入增加了３倍。随着先进仪器 设备的应用以及物理、化学知识的发展，科学家在 认识生命现象，生命活动的本质、特征和发生、发展 规律以及各种生物之间以及生物与环境之间相互 及的信息技术手段将生产、研发和服务外包到海 外，利用低工资人才降低成本并贴近当地市场需要。 美国企业在这一领域有着显著优势，包括对成本的控 制、全面质量管理、生产效率以及拓展市场等。在全球 供应链系统内，处于主导地位的美国企业会获得利益 最大化，而处于末端的企业则很少获得技术能力的提 升①。 关系等方面不断取得新的进展。美国国立卫生院 （ＮＩＨ）作为世界最大的医学研究和资助机构，近年 来一直保持每年３００亿美元左右的联邦研究经费 预算，其中，２００９财年联邦预算支持高达３１６亿美 元。值得关注的是，由于生物学与物理、数学、材料 科学和软件工程的结合，使得生命科学和医学技术 的发展更加迅猛，取得了人类基因组个体差异、皮 二是模块化生产方式。产业链上下游企业为了 降低资产专用性风险，使得零部件、软件、质量控制 和管理必须实现标准化。这进一步巩固了主导企业 的竞争优势和对下游中小企业的控制，同时模块化 生产使得产业的全球化布局进一步加快。美国重点 扶持本国中小企业的标准化能力，以适应这一生产 方式的需要。目前，美国商务部标准和技术研究院 正在实施的推广计划网络，在全国范围内组建了 ３５０个中心，帮助中小企业从大学、联邦实验室、地 肤干细胞及细胞重新编程、基因测序方法、癌症基 因研究等诸多重要进展。越来越多的科学家认为， 现代生物学与纳米技术、信息科学、物质科学和工 程学的融合，将加速生命科学领域第三次的到 来。 区商业部门和金融团体获取资源，提高自己的适应 能力。 在信息科学领域，美国在超微基础性器件和下 一代网络的发展方面取得了重要进展。随着科学家 三是供应链的竞争。企业之间的竞争正在向供 对物质微观结构认识的深化以及加工技术的发展， 超微材料和器件的生产已经成为现实。特别是基于 应链竞争发展，供应链成员之间的协作和合作创新 日益频繁。供应链在加速产业聚集的同时，也成为 ①阿根廷著名经济学家劳尔・普雷维什（Ｒａｆｉｌ Ｐｒｅｂｉｓｅｈ，被称为拉丁美洲的凯恩斯）指出，在全球贸易体系中，工业化国家在贸易中的 收益多于发展中国家，主导企业的收益大于其它企业。 一３６— ・创新发展・ 不同地区乃至国家产业集群之间的联系纽带。美国 要国家相比，美国在应用市场机制激励创新方面有 着更为显著的优势，这也是美国保持科技创新全面 的策略是将最先进的技术和最好的生产设施留在 国内，形成一批卓越生产中心，以此为核心在全球 范围内发展供应链和生产联合体。在联合体内通过 标准化来控制生产和供应，同时严格控制知识产权 的流出。由于卓越生产中心依然留在美国本土，因 此与知识产权相关的专利、技术和缄默知识、 ｋｎｏｗｈｏｗ等核心利益依然掌握在美国本土企业手 里。奥巴马在阐述其施政纲领时强调，将投资 领先的主要原因之一。 （一）竞争激发创新活力 竞争是市场经济的最主要特征，也是确保市场 对资源进行有效配置的最根本保证。熊彼特的动态 竞争理论认为，市场的竞争是不断变化的，市场竞 争主要是创新的竞争，竞争作为一个动态过程最重 要的作用是推动创新与技术进步。 美国制造，发展先进制造业中心，特别是为本国汽 车工业提供帮助；强调着眼长远投资自主创新，设 立先进制造基金投资具有竞争力的制造业新技术。 在新的竞争格局下，美国更加重视利用全球科 技创新资源。尽管美国媒体充斥着针对中国、印度 等新兴经济体的“威胁论”，贸易保护主义在美国社 美国保障的私有财产权、基于宗教的强烈 的个人主义和移民所特有的进取精神，使得美国社 会普遍崇尚竞争并认为只有竞争才能够使得全社 会充满活力和生机。美国的法律、法规和有关 的制定，对其国内企业坚持平等对待这一原 则，在市场准入、生产要素获取、享受法律保护和政 会重新抬头，但是主流观点认为，世界范围内创新 能力的提高总体上对美国的经济和有利， 面对新的创新格局，美国在立足于提高自身科技创 新能力和国家竞争力的同时，应该与其他国家和地 区更加积极的合作。新任商务骆家辉表示，美 国经济的成功，直接系于持续站在技术和创新前沿 策支持等方面保障竞争的公平性，为企业创造平等 竞争的市场环境。公平的竞争环境意味着企业能够 通过创新获取其应得的利润和市场份额，也因此敢 于承担创新的风险和不确定性。同时，在联邦制和 “三权分立”的政治下，为消除阻碍企业进入和 退出市场的各种行政性或经济性障碍，比如垄断或 以及带头向全球市场出口相关产品、服务和创意。 新任能源朱棣文、白宫科技办公室主任霍 者地方保护等，美国通过形成国内统一市场， 并规定一致参与国际经济循环的基本原则。 为了维护公平竞争的内部市场环境，美国在反 垄断手段的应用上游刃有余，既防范企业垄断阻碍 创新，又鼓励企业联合与并购提升竞争力。１９５０年 美国国会通过塞勒一凯弗尔法案（Ｃｅｌｌｅｒ—Ｋｅｆａｕｖｅｒ Ａｃｔ），出于分散经济权力和政治权力的目的防范垄 断，保护中小工商业。其中最为著名的案例是美国 司法部要求ＡＴ＆Ｔ必须将晶体管的关键技术专利 以合理的价格转让给业内生产者，使得晶体管技术 和产品的价格大幅降低，加快了电子产品在美国社 会的普遍应用。 尔德伦等美国科技界决策层也都公开表示，当今人 类面临的问题如气候变化、海洋生态、反恐等日益 复杂，大科学工程研究和设施维护的风险和投资巨 大，必须开展全球合作才能有效应对。 二、市场机制激励创新 创新的本质是对生产要素重新组合以求提高 效率、降低成本的一个经济过程 。能够成功创新的 人或者组织往往能够摆脱利润递减的困境而生存 下来，而不能够成功地重新组合生产要素则会最先 被市场淘汰。创新的这些特点决定了创新经济与传 统的产业经济有着本质的不同。创新经济需要新的 ２０世纪８Ｏ年代以来，随着新技术的兴起， 美国更加重视激励创新以及以创新为核心的 构想、新的方法和新的行动，必须创造条件激励个 人和企业创新，必须不断更新下一代知识和技术， 必须加快商业模式和管理系统变革。与世界其他主 竞争力问题，企业规模和企业并购不再是反垄断的 对象，消除市场垄断和技术壁垒对创新的妨碍成为 新的焦点。１９９８年美国司法部联合２０个州的总检 ①美国哈佛大学商学院教授Ｒｏｓａｂｅｔｈ Ｍｏｓｓ Ｋａｎｔｅｒ￣为， “创新首先是人们能够迅速地了解一种市场需求。”麻省理工学院教授、《第五 项》的作者彼得－圣吉说： “当一个新的构想在实验室被证实可行的时候，工程师称之为‘发明’（Ｉｎｖｅｎｔｉｏｎ），而只有当它能够以 适当的规模和切合实际的成本，稳定地加以重复生产的时候，这个构想才成为一项‘创新’（ｉｎｎｏｖｍｉｏｎ）”。 一３７— 全球科技经济嘹望２０１０年６月第２５卷第６期 察官对微软提出反垄断诉讼，意义十分深远，首开 了对知识产权滥用实行反垄断管制的先河。美 国为巩固其科技全面领先国家地位采取的战略手 段，保护美国企业能够采取“专利组合”形成专利地 图或是控制技术标准，抬高技术进入门槛，为其海 外竞争对手设置壁垒，从而达到垄断全球市场的目 的。这也标志着美国进入企图控制知识产权资源的 “后专利时代”。 国的立场和导向极大地激励了企业对信 息技术和互联网的投资，特别是激发了个人创业的 热情和中小企业的创新活力，使得美国抓住了信息 技术为代表的新技术浪潮先机，实现了长达十 余年的经济长期增长和繁荣。 （二）保护知识产权 美国是世界上第一部准予在有效期内保 护知识产权的国家法律，其核心思想是“通过保障 作者和发明者对他们作品和发现在一定期限的专 有权利，从而促进科学和有用艺术的进步。”与同一 时期的以英国为代表的欧洲知识产权制度相比，美 国知识产权制度的先进之处在于，它确立了平衡公 权和私权利益的立法目标，既考虑了对独创精神的 激励，同时也保障社会公众分享知识的公共权益。 而英国的知识产权保律规定，包括版权和专利 在内的所有知识产权均为永久权益，不仅产权持有 人终身持有，而且其后嗣也可以继承。这项制度制 约了知识的传播和扩散，不利于研究成果的转化。 美国的知识产权制度是加速科技创新成果商 业应用和知识扩散的基本激励制度，也是美国在较 短时期内超越欧洲成为科技全面领先国家的主要 原因之一。尽管许多重大科学发现诞生在欧洲，但 是这些成果大多在美国被转化为生产力。比如：１９ 世纪初期欧洲在电磁学、电化学和热力学领域取得 巨大进展，电机也最早在英国和德国问世。但是，美 国发明家爱迪生首先将自激式发电机应用于照明， １８７９年发明了白炽电灯泡，１８８２年纽约建立了第 一座火力发电厂，建立了第一个电力照明系统，从 而为美国拉开了第二次工业的序幕。 ２０世纪８０年代，美国对知识产权制度进行了 重大改革，实行了“亲专利”（ｐｒｏ—ｐａｔｅｎｔ）导向以尽可 能大地解释权利要求的范围及其等同物，设立了联 邦巡回上诉审理专利诉讼案件，改革美国专利 商标局的管理系统，把对知识产权的保护作为国际 贸易的组成部分。１９８８年美国修订了综合贸易 法案，其中“特殊３０１条款”成为打压海外竞争对手 的重要手段。美国还主导了世界贸易组织ＴＲＩＰＳ协 定的出台，强化对其知识产权优势的保护。这是美 一３８一 近年来，美国着手改革知识产权制度以适应２１ 世纪的需要。目前美国面临的问题是申请量高速膨 胀、专利日趋复杂、新的学科不断涌现等问题。目前 改革的基本思路：一是缩短专利申请和审批时间， 包括增加美国专利和商标局的审查资源、提供在线 服务等；二是将专利保护延伸到新的领域，如基因 组、商业流程等；三是把专利数据库作为支撑创新 的有效手段，为此要改善专利搜索和查询系统；四 是加强全球技术标准合作，以期整合全球科技创新 资源。 （三）促进产学研结合 美国建国之初，科研活动主要以民间发展为 主，企业是研究开发的主要载体。由于技术基础薄 弱，这一时期美国企业主要从欧洲引进先进技术和 工业的成果应用于生产一线，重视应用技术的 试验和推广，发展了工业试验室和工业化研究，使 得美国迅速缩小了与欧洲的差距并赶上了工业革 命的潮流。到１９世纪后期，美国企业根据市场需求 和竞争需要突出自主创新，美国公立大学体系的建 立使得教育面向社会需求，生产、教育和科研结合 更加密切。到２０世纪初期，美国基本形成了完备的 学科体系和学术组织，企业自主创新能力迅速提 升，进入了本国的“发明时代”。 二战期间，美国举国之力发展军事科技，通过 重大科技工程和军事采购动员全社会资源发展科 学技术，逐渐形成了国家实验室、企业、大学合作研 究、服务于国家目标的军事科研生产，全面提 升了国家创新能力。二战结束之后，罗斯福认 识到科学研究是一切科技进步的基础，开启了 支持基础研究和培养科学家的先河，发展和完善了 科学基金制支持下的基础科学研究体系，夯实了美 国的原始性创新能力。冷战时期，美、苏之间以军事 科技为先导的科技竞争进入了白热化阶段，刺激了 美事科研体系的迅速膨胀和前沿高技术的发 ・创新发展・ 展。这一时期，围绕着军备需求发展壮大起来波音、 ＩＢＭ等一批世界高技术企业巨擎。 或对市场的垄断。因此，、企业、大学之间的联 系更加紧密，美国近年来的科技强调创新的生 ２０世纪７０年代，美国面临着来自日本等国的 高技术产品的冲击。经过比较与反思，美国认识到 现代科学技术的迅猛发展和创新活动的日益复杂， 要求、企业、大学和研究机构的通力合作，使教 学、科研和生产密切结合，加快科学技术成果转化 和应用，提高企业的国际竞争力。１９８０年，美国国会 态环境，主要就是指创新主体之问相互依存的关 系。企业规模不再是竞争制胜的决定性因素，专业 化分工、相互协作、产学研结合强度成为企业成功 的关键因素。在白宫科技办公室（ＯＳＴＰ）的职能 中，明确要与私营部门合作以确保联邦投入能 够促进经济繁荣、改善环境和保障。美国 商务部（ＤＯＣ）经济发展局近年来资助了很多大学 研究中心，旨在加强高等教育机构与当地经济发展 和商业组织的联系。纽约州和加利福尼亚州也针对 新兴技术领域建立了一批公私合作的卓越中心，支 持当地企业的应用技术研究。美国国家科学基金会 在资助导向上也力图消除纯基础科学研究与产业应 通过《斯蒂文森一怀德勒技术和创新法》 ，促使联邦 实验室通过“合作研究合同”与产业界开展联合研 究。同年，国会通过《拜尔一杜尔大学和小企业专利 法》②，把资助研究所产生的专利授予研究单位 和研究人员，并要求大学承担的研究项目需以 专利产出和技术转让为导向。ｉ９８４年国会通过《国 家合作研究法》④，消除反垄断法中对企业联合研究 的。这一时期美国诞生了大批产学研联合体， 其中包括著名的“微电子和计算机技术公司” （ＭＣＣ）和国防部支持的ＳＥＭＡＴＥＣＨ。１９８８年国会 通过《综合贸易与竞争力法》，成立了国家技术和标 准研究院（ＮＩＳＴ），以促进技术转让、推动产学研合 作制定技术标准、实施先进技术计划和制造业延展 计划。 用研究之间的距离，从１９８４年开始支持了大批工程 研究中心，促进大学与产业界建立研发伙伴关系。 （四）鼓励科技创业 ２０世纪８Ｏ年代，新技术浪潮席卷全球。这 一时期美国涌现了苹果、英特尔、微软、升阳等大批 创新型企业和产品，形成了以硅谷和１２８号公路为 代表的高技术产业集群。１９８２年的《小企业技术创 新进步法》④、１９９２年的《小企业技术转移法》、１９９３ 年的《国防部授权法》、１９９９年的《美国发明家保护 随着科技创新日新月异的发展，即使是企 业集团也不可能通过纵向整合保持对行业的控制 法》和２０００年《技术转移商业化法》㈤等法律加速了 ①英文名称为（Ｓｔｅｖｅｎｓｏｎ—ＷｙｄｌｅｒＴｅｃｈｎｏｌｏｇｙ Ｉｎｎｏｖａｔｉｏｎ Ａｃｔ））。该法规定，联邦对国家投入的科研成果的转化负有责任，要求 部门推动联邦支持的技术向地方和企业转移。该法实质上将技术转移纳入到联邦相关部门的职责中，成为部门的一 项任务之一。法案规定拥有联邦实验室的各部门，用于技术转移的经费不少于科研总预算的０．５％；要求每个联邦实验室设立研究 与应用办公室。１９８６年国会通过了《联邦技术转移法》作为（（Ｓｔｅｖｅｂｓｏｎ—Ｗｙｄｌｅｒ技术创新法》的补充法案，提出所有或维持运行的 实验室可以同大学及企业建立科研合作；实验室负责人有权与企业签订合作协议，建立合资企业，推广实验室的技术等、但对于由政 府部门委托的研究项目对外合作时，须经所属部门审批。开展的合作研究项目应与本实验室的研究目标相一致。合作过程中，实验室 可以接受合作单位的资金、人员、资产等。对于合作研究项目，可以支持项目所需的管理费用，主要是人员费用。对于合作项目， 如果技术发明成果是由实验室人员创造，实验室负责人有权优先提供参与合作的企业、大学或联合体，并免去对合作研究成果所 占的份额。为了调动联邦实验室人员参与技术转移的积极性， 《联邦技术转移法》规定可以向有关人员发放奖金。来自技术转移的收 入，技术发明人的个人所得不少于１５％。 ②英文名称（（Ｂａｙｈ—Ｄｏｌｅ 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 ａｎｄ Ｓｍａｌｌ Ｂｕｓｉｎｅｓｓ Ｐａｔｅｎｔ Ａｃｔ））。 （ 英文名称（Ｎａｔｉｏｎａｌ Ｒｅｓｅａｒｃｈ Ａｃｔ））。 ・ ④《小企业技术创新进步法》的立法目的是鼓励中小企业技术创新，利用中小企业的技术力量来满足联邦研究开发工作及商业市 场的需要，并强化社会各界在联邦研究成果商品化过程中的作用。该法规定： （１）设立小企此技术创新研究计划（ＳＢＩＲ），要求政 府机构对与其任务相关的小型企业研发提供资助； （２）凡年度研究和开发费用在ｌ亿美元以上的联邦机构，按一定比例向中小企 业创新研究计划（ＳＢＩＲ）拨出专款； （３）凡年研究与开发经费超出２００ｏ）ｙ美元以上的单位，每年向小企业确立科研项目。 ⑤（２０００年技术转让商业化法》赋予联邦机构就其拥有的发明进行专有或部分专有的许可的权限；增加了中小企业优先条款，技术转 移申请人若为中小企业，且其技术商业化能力等于或优于其他企业者，联邦机构需优先将研发成果授权给中小企业；并特别赋予白宫 科技办公室（ＯＳＴＰ）审查技术转让程序的权限。 一３９— 全球科技经济嘹望 ２０１０年６月第２５卷第６期 联邦资助科研成果的转移，保护了科技创业者 的权益，从而更加激发了人们创业的热情。２００３年 美国的创业经济增长率达到１２％。 科技创业和小企业的创新活动，使得美国的科 技创新生机勃勃。研究发现，虽然大企业对研发投 入了大量资金，但是他们通常不是新技术的源泉。 大企业的研发投资更注重改进现有的生产以降低 生产成本。而科技创业和小企业创新则更注重原始 邦资金投资企业孵化。 三、大规模投资科技 美国拥有世界上规模最大的市场体系，崇尚自 由市场竞争、防范过度干预一直是美国宣扬的 精神内涵之一。但是，美国自建国以来就从未放弃 过发展科学技术和教育的责任。即使是在二战 时期，美国联邦研究开发经费仍保持每４年翻 性创新。统计数据显示，小企业与科学研究的联系 紧密程度相当于大企业的两倍，小企业在创造高价 值创新方面更为有效。小企业还具有专业化的显著 特点，往往在具体的技术领域掌握着深厚的专门技 术和ｋｎｏｗｈｏｗ。大企业的优势在于整合市场和管理 复杂项目的能力，因此，有能力把各个领域的专业 企业组织起来，对客户需求和市场的变化做出反 应，并确保产品质量和客户服务。因此，大企业的外 包以及对小企业的并购，使得小企业成长具有了空 间，风险投资有了退出的良好机制。 美国科技创业的发展还得益于其发达的风险 投资体系。早在１９５８年，美国国会就通过《小企业 投资法》，鼓励私人资本投资中小企业，授权美国中 小企业局（ＳＢＩＣ）贷款支持发展中小企业投资公司。 １９７８年修订《雇员退休收入保障法》，允许退休基金 等进入风险投资市场。１９８１年里根实现大规模 减税，降低了资本收益税。这些在很大程度上 鼓励了风险投资的发展，为科技创业提供了资金和 机会。 美国在证券市场和金融产品方面的创新，也使 得科技创业和小企业有机会获得丰沛的投资，筹资 渠道和方式也十分灵活。通过ＮＡＳＤＡＱ等创业板市 场，好的创意、产品或者是经营模式能够加快实现 市场价值。尽管金融危机暴露了美国在金融监管方 面存在的严重缺陷，但是新任财长盖特纳仍强调， 美国金融体系的核心优势是在适应、创新以及使资 本流向新技术和新公司方面的特殊能力。 企业孵化器和大学研究园有效地支持了科技 创业，使得当地经济保持活力，创造新的就业岗位， 并促使新技术产业向特定区域聚集。目前美国有 １０００余家各种形式的企业孵化器，奥巴马总统在 ２０１０年预算案中，安排了５０００万美元用于支持企 业孵化项目，这也是美国历史上首次由总统提出联 －－－——４０・。・—— 一番。１９３９年美国全社会研究开发投入仅占ＧＤＰ 的０．９％，到１９６０年达到３．４％。近年来美国联邦政 府对研究开发的投入达到１４００亿美元规模，全社 会研发投入达到３０００亿美元以上。高强度和大规 模的科技投入是美国保持科技全面领先的关键因 素。 近年来，美国联邦对研究开发的投入力度 有所削弱。奥巴马上台之后，表示出支持科学 技术的热情以及对科学的尊重，一批科学家进入政 府内阁，数量和比例之大在历届中前所未有。 奥巴马还宣布将致力于投资科学，促进自主创新， 鼓励美国人民最大限度地发挥独创性和企业家精 神，确保美国科技产业的竞争力，为进入新世纪的 美国人民增加就业机会。在２００９年的美国国家科 学院年会上，奥巴马宣布未来将把ＧＤＰ的３％ 以上用于支持研究开发。 （一）国家使命产生创新需求 二战以来，美国国家科技的一个显著特点 是突出科学技术的国家利益和任务导向，并首开了 在国家层面上组织实施国家大科学工程的先河，其 中尤以曼哈顿计划、阿波罗计划和信息高速公路计 划对美国的影响最为深远。２０世纪五六十年代，苏 联掌握着空问竞争优势，为争夺空间霸主地位，肯 尼迪启动了阿波罗计划，历时９年，耗资约２５４ 亿美元（折合２００５年的１３５０亿美元），参与该计划 的企业达２万余家，大学和研究机构１２０余家，参 与人员４００余万人，整个系统共使用３００余万个零 部件，全面带动了美国科研能力、基础设施和工业 技术水平的提升。 冷战结束之后，美国对科学技术的关注更多地 体现在如何依靠科学技术实现长期增长、增进人民 福利。２０世纪９０年代，克林顿敏锐地抓住了以 信息技术为代表的世界新技术浪潮兴起的历 史性机遇，果断决策，实施了国家信息基础设施计 划（即信息高速公路计划）、人类基因组计划、国家 纳米技术计划和国际空间站计划等国家战略性科 技计划，启动了高技术市场，催生了信息产业、生物 医药等新～轮高技术产业。其中诞生于美国国防部 高级研究计划（ＤＡＲＰＡ）的砷化镓、互联网、间谍卫 星、精确制导武器、材料、先进雷达、超级计算 等先进技术，带动了微电子、气象和通信卫星、网络 通信、全球定位系统、超级计算机、机器人、传感器、 复合材料和核磁共振等产业的兴起。 目前，美国正面临近半个世纪以来最为严重的 经济衰退。依靠科技创新驱动经济恢复和长期增 长，调整虚拟经济和实体经济的关系，摆脱对石油 的依赖，创造新的就业岗位，这是奥巴马面对 严峻的金融危机形势所做出的抉择。 美国正在实施的刺激经济计划，短期目标是解 决资本市场流动性枯竭问题，防止经济进一步恶 化；长期目标是结构调整，以绿色能源和下一代信 息技术为优先，促进美国经济向“绿色经济”转型， 实现能源并带动美国经济的复兴。 从不同口径估算，奥巴马对科学技术研 究、开发和实施的投入已经高达上千亿美元。其中 ６００亿美元投入能源领域，包括能效、大型新能源基 础设施贷款担保、生物燃料和太阳能等；２００亿美元 支持电子医疗档案；７２亿美元支持宽带普及等。评 论认为，这是继曼哈顿计划、阿波罗计划和信息高 速公路计划以来，美国又一次历史性地大规模投资 科技创新。 （二）知识是不灭的资产 美国对教育和科学技术的大规模投资始 于建国之初。杰斐逊是发展州立大学的先驱，并被 誉为“弗吉尼亚大学之父”。林肯在美国内战最为艰 苦的时期签署了《莫瑞尔法案》，将１１００万英亩（１ 英亩：０．４０４６８６ｈｍ ）联邦土地赠与各州州立大学，并 批准成立美国国家科学院。这些远见卓识为美国建 立和发展起世界一流的高等教育体系奠定了基础。 美国在２Ｏ世纪６０年代国家的一个显著 标志就是投资人力资源的。１９５８年出台的 《国防教育法》提出，发展教育就是保障“国家安 全”，这是因为“知识是不灭的资产”。该法案是美国 历史上影响最为深远的、由国家发起的教育计划， ・创新发展・ 在时任总统艾森豪威尔的推动下，美国联邦开 始大规模拨款发展科学教育和高等教育，其中联邦 教育支出增加了一倍以上。投资重点包括联邦学生 贷款计划，科学与工程学科的研究生奖学金，用于 教师培训的制度援助，教育基础设施投资、设立科 学、数学和外语课程等。目前很多在职的科学家和 工程师都是该法案的直接受益者，《财富））５ｏｏ强中 的首席执行官大约６０％拥有科学或工程学位。国家 对知识和人力资源的投资，提高了劳动者的素质， 从而提高了人们的生产能力和收入水平，使得美国 在近半个世纪中得到创新和财富的丰硕收益。 目前，美国拥有了世界一流的教育体系。根据 兰德公司的《美国的科技竞争力》报告，美国对小学 和中学的人均投资与其他工业化国家相当，对高等 教育的人均投资是其他工业化国家的两倍左右。全 球前２０位大学中，美国占７５％的比例，全球前１００ 名大学中美国占５８％。 针对美国目前所面临的高素质人才短缺问题， 奥巴马认为，培养未来的科技人才是确保国家竞争 力的关键。他提出的具体措施包括：（１）在白宫科技 办公室增设科学、技术、工程和数学教育委员 会（ＳＴＥＭ Ｃｏｍｍｉｔｔｅｅ），在联邦层面加强领导和 支持ＳＴＥＭ教育的力度；（２）增加ＳＴＥＭ研究生和本 科生数量，提高这些领域的奖学金；（３）把国家科学 基金会研究生计划的资助人数从１０００人增加到 ３０００人；（４）设立４万名教育服务奖学金，最高可达 每人２．５万美元，鼓励数学、科学和工程学位的毕业 生到中小学教授科学课程；（５）提高公立学校的电 脑和宽带普及率，确保每个学生能够接入并使用宽 带网；（６）ＪＪ￣大对教育科学的研究投资力度，研究什 么样的课程设置和教学方式更加有效；（７）设立５ 亿美元的联邦技术教育计划，资助学校开展多种形 式的技术教育；（８）改革移民，立足于培养更多 的本国公民满足产业需求，同时也吸引全世界优秀 人才到美国定居成为公民；（９）实施“清洁技术岗位 培训计划”，使美国劳工具备足够的技能，在“绿色 技术”席卷全球时获得成功；（１０）实行终身教育，使 美国劳动者能够得到技能培训并获得中产阶级收 入水平的回报。 一４１— 全球科技经济嘹望２０１０年６月第２５卷第６期 （三）基础科学至关重要 ２１世纪先进交通燃料和清洁高效燃烧、电能存储， 著名的万尼瓦尔・布什在《科学：无尽的前沿》 与２ｌ世纪能源系统相关的地球科学、氢经济、极端 中指出，科学研究是国家强盛、人类进步的必需，政 环境下材料、太阳能利用、固态发光和超导等领域 府有责任来支持、资助人类在这个领域的活动。政 的基础研究需求。 府应该接受新的责任，那就是促进科学知识的流动 ３．增进对气候变化的了解和预测。ＯＳＴＰ主任 以及培养年轻一代科技人才。在该报告的影响下， 霍尔德伦认为，在应对气候变化方面，目前最为急 １９４７年美国国会批准、１９５０年杜鲁门总统签署法 迫的需求是增加对气候变化的了解，研究导致冰川 案，美国国家科学基金会正式成立，并发展成为今 融化和ＣＯｚ从土地中挥发出来的气候变化转折点； 天世界上规模最大的科学研究基金会。今天美国对 研究开发和示范ＣＯ 存储技术；监测海洋的变化， 基础科学研究的资助和组织方式，已经从出 研究海洋生态结构、功能，从而更好地了解气候变 资、科学家管理、通过同行评议分配科研经费的基 化的进程；研究采用地质工程方法缓解气候变暖是 金制，发展为服务于国家目标的科学研究以及企业 否可行；对各种方法和可能性的评估。ＮＳＦ、国家航 的应用基础研究多种形式。美国在基础科学领域的 空航天局（ＮＡＳＡ）、国家海洋大气局（ＮＯＡＡ）、国家 领先地位，巩固了其科技竞争力。 地质调查局（ＵＳＧＳ）等部门都已经部署了对海洋、大 针对近年来联邦对基础科学投入下滑的 气、地质和生态系统的监测项目，了解气候变化的 局面，奥巴马表示未来ｌ０年基础研究经费翻 影响并预测进程。 番。目前美国在基础科学的前沿布局主要包括： ４．鼓励基于网络系统的虚拟研究。ＮＳＦ主任比 １．增强物质科学研究能力。能源部（ＤＯＥ）科学 门特认为，信息网络的发展使得每年都会产生兆级 办公室和ＮＳＦ是资助物质科学研究的主要部门，目 的海量数据，并且以光速超越机构和国家的界限向 前这两个部门都投入巨资支持科学基础设施建设， 世界传播。为适应这一变化，ＮＳＦ将致力于建设新 并牵头、参与一批国际大科学研究计划。主要包括 的网络基础设施，使科学家建立并发展虚拟研究和 大型强子对撞机（ＬＨＣ）、ＡＬＭＡ毫米射电望远镜阵 教育网络，虚拟研究将加速技术融合，并提高科学 列、国际热核试验ＩＴＥＲ等。同时，ＤＯＥ还支持超大 家对快速膨胀的网络世界的响应能力。目前，在新 规模计算（ＵＳＳＣＣ）、暗能量联合探测（ＪＤＥＭ）、直线 兴学科特别是交叉学科或海量数据处理领域，虚拟 加速器相干光源（ＬＣＬＳ）、稀有同位素加速器（ＲＩＡ）、 研究以及基于网络的合作研究日益普遍，比较典型 分子及其表征与成像、连续电子束加速器、散列中 的范例是国家地震工程网络模拟系统（ＮＥＳＳ）、 子源、先进光源和集成束试验等研究。这些设施的 ＴｅｒａＧｒｉｄ高性能计算环境、纳米技术基础网络 投入运行将提高物质科学的研究能力。 （ＮＮＩＮ）和计算纳米技术网络（ＮＣＮ）等。为了支持虚 ２．发展新一代能源基础科学体系。能源部最近 拟研究发展，ＮＳＦ正在建设下一代互联网ＧＥＮＩ，支 启动了４６个能源前沿研究中心（ＥＦＲＣｓ），对保障未 持网络工作级分布系统的基础研究、为开放式研究 来能源安全的基础科学进行前沿布局。在研究导向 提供研究能力的超级计算装置等项目。 上，致力于在量子、原子和分子尺度上设计、控制物 ５．促进生命科学与其他学科的交叉融合。目前 质的形成；在组织方式上，要求建立世界一流项目 国立卫生院（ＮＩＨ）的优先研究领域主要有：开发应 的全面管理计划，突出团队研究、学科集成与跨平 对传染病的疫苗，包括：预防艾滋病、禽流感、埃博 台协作，以适应大规模和复杂性研究的需要；在研 拉病毒、西尼罗河病毒和ＳＡＲＳ等；通过基因研究寻 究领域上，突出先进核能系统、能源领域催化作用、 找治疗遗传性疾病和精神病的方法；进一步了解人 ①１９４４￣，罗斯福总统亲笔致函时任国家科学研究与发展局的麻省理工学院（ＭＩＴ）教授万尼瓦尔・布什（Ｖａｎｎｅｖａｒ Ｂｕｓｈ），希望 美科技界能够为和平时期的国家发展服务，以确保经济的活力、健康与安全。罗斯福还要求布什回答四个问题：第一，如何将军事知 识公诸于世，也就是军事科研成果转为民用；第二，如何组织医学研究；第三，如何资助公共和私有机构的科学研究；第四，如 何建立一个有效的方式来发现和培养美国的科研人才。这是美国历史上第一次由总统正式向科学家提出对国家科技的咨询要求。 一４２— 的生命，在人类基因组研究基础上，在分子和蛋白 质层面获取信息，目标是在疾病征兆出现之前就能 够识别并采取预防措施，同时研究药物治疗的有效 途径；研究心血管、癌症等对美国人威胁较高的疾 病，减轻患者病痛，降低死亡率。为此，ＮＩＨ鼓励数 学家、化学家、物理学家、工程师、生物成像专家、计 算机科学家、行为科学家和医生一起开展跨学科研 究合作，鼓励生物医学与信息、纳米、计算机等其他 学科的交叉融合。国家科学基金会也支持交叉学科 研究，并启动一项５２００万美元的计划，将计算机原 理融合到生物学、物质科学和工程学中。 （四）支持企业研究开发 在不同时期，美国支持企业研发的支持程 度和侧重有所差异，但近年来由于国际竞争日趋激 烈、研究开发规模和风险增加，国会和联邦都 一致支持增加对企业研发的补助性投人，投入方式 主要有税收抵扣、财政投入和采购等方式。 １．在税收抵扣方面，通过研究与实验税收抵扣 激励企业投资科技创新。近２０年来的数据显 示，该项使得美国的私营企业研发投入相应增 加，短期内与投入之比为１：１，长期为２：１。同 时，企业创造更多的税收，并对全社会劳动生产力 提高和经济增长产生了正面影响。奥巴马总统在上 任之初就提出，要使研发经费抵扣税收永久 化，激励美国企业着眼长远投资自主创新。 ２．在财政投入方面，联邦的研发资金补贴 企业研究开发风险。其中美国国防部、能源部、商务 部、卫生部等部门的研究开发经费中，相当比例投 入企业研究开发。最近能源部启动的４６个能源前 沿研究中心中，ＧＥ就承担了其中一个中心，反映了 美国企业承担的科研项目不局限于产品开发 和应用研究，还包括基础研究。增加对企业研发的 支持也是应对当前金融危机的重要举措，由于大部 分企业已被迫削减研发投资，如果不投入资金 支持，大批技术型企业将会很快倒闭。对研发 的投入不仅在总量上保持全社会研发投资不出现 严重下滑，以避免金融危机在产业竞争力上“伤其 筋骨”，同时，启动新技术的市场应用和大规模示 范。能源部通过经济刺激法案和年度研发预算共获 得６４０亿美元资金，其中ｌ１０亿美元用于改造现有 ・创新发展・ 电力传输系统和新建智能电网，１６８亿美元用于能 源领域科学研究，而支持企业开展新技术的工业化 规模示范是主要方向。在信息技术领域，对宽 带普及和医疗信息化的投资有利于设备制造业的 恢复，同时也为网络内容服务商提供了新的市场空 问。 ３．在采购方面，通过国防采购带动高技术 产业发展。波音公司在二战期间主要为军方生产 Ｂ一１７和Ｂ一２９轰炸机，战后在Ｂ一２９平台上开发生 产民用客机获得成功，奠定了其航空工业的霸主地 位。近年来，美国加紧对空天地一体化战略威慑能 力的建设，包括：洛克希德马丁、波音、罗克韦尔、雷 神公司等在内的企业获得巨额研发资助。即使是在 金融危机形势下，这些企业受到的冲击也相对较 小，研发投入保持稳定。其中洛克希德马丁公司营 业额的９５％来自于美国国防部的采购。承担国防任 务的企业掌握着战略高技术和市场主导地位，并通 过产品外包生产以及技术溢出效应带动了前沿领 域高技术产业的发展。 四、美国的问题 正如美国竞争力委员会在《创新美国》中所指 出的，美国正站在一个历史的转折点。世界正在发 生重大变化，这些变化将影响２１世纪以及以后的 人类社会。在新的形势下，美国自身存在的问题更 加突出，关系到美国未来是否能够继续锐意进取、 保持科技全面领先地位。这些问题主要包括： （一）科学、技术、工程和数学人才短缺 美国在２０世纪９０年代保持了长达十余年的 经济持续增长，其中一个不容忽视的原因是大批发 展中国家人才流入美国，满足了美国结构调整和经 济增长的需要。近２０年来，美国本国居民获得科 学、技术、工程和数学学位的数量一直徘徊不前，美 国８年级学生的数学水平甚至低于国际平均水平， ｌ２年级学生的数学和科学水平几乎排在主要工业 化国家的末尾，在２００２年参加大学入学考试的 １１０万高中毕业生中仅有５．５％攻读工程学位。 与此同时，受益于《国防教育法》的一代科学家 和工程师正在进入退休潮。目前在科学和工程学领 域的劳动者中，有１／４的年龄超过５Ｏ岁，很多人在 一４３— 全球科技经济嘹望２０１０年６月第２５卷第６期 球贸易额将锐减７．７％。 （三）宗教与意识形态干扰科学研究 １Ｏ年内将退休。在未来１０年中，美国的高等教育系 统无法为增长率高达２０％以上的专业劳动力市场 提供足够的人才供应。 不仅美国面临高素质专业人才短缺问题，欧洲 以及日本等发达国家也都出现了严重的人才匮乏。 随着这些国家和地区出生率持续走低，以及本国居 民缺乏学习科学、技术和工程的热情，未来人才匮 尽管美国宣称自己是公民社会，规定政教 分离。但宗教以及意识形态始终与美国的历史进程 交织在一起，对其政治、法律、社会、经济、文化乃至 科学技术等各个方面产生重要影响。 近年来，美国科技界一直呼吁减少宗教与意识 乏的状况还会进一步恶化。由于世界范围内产业结 形态对科学研究的干扰。最为典型的例子是对干细 构调整进入加速期，一些国家将进入高素质劳动力 短缺时代。 从美国的长期策略来看，吸引国外专业人才来 满足其高素质劳动力需求是必然选择。尽管奥巴马 呼吁要重视本国国民的职业培养并尽可能雇佣本 国人，但在较长时期内美国对外国技术移民的依赖 将持续存在。而对于中国和印度等人口大国而言， 在未来１Ｏ～２Ｏ年内，支撑经济增长的劳动力优势将 逐渐弱化，“人口红利期”即将过去，本国致力于自 主创新的努力必然增加对高素质人才的需求。因 此，国际间在争夺人才方面可能产生的磨擦，有可 能成为与知识产权同等地位的谈判热点。 （二）贸易保护主义重新抬头 金融危机导致美国持续经济低迷和贸易衰退， 引发了新的贸易保护主义。奥巴马的经济刺激计划 中包含了一项附加条款要求联邦财政的救援资金 只能够购买本国产品，任何基础设施项目要获得刺 激方案的资金支持，所使用的钢铁必须是美国制 造。这引发了世界各国的关注，许多领导人纷纷发 表公开讲话，呼吁美国带头防止贸易保护主义重新 抬头，以免危害全球经济复苏。 这一上的调整并非简单的经济意义，而是 反映了美国在全球化问题上的转向。美国所推崇的 全球化包括全球整合和军力扩张两个支柱，其中全 球整合背后的意识形态就是“华盛顿共识”。“华盛 顿共识”以私有化、自由化、减少干预为核心， 支撑了全球化进程。奥巴马的干预、贸易 保护等倾向，了美国长期奉行的路 线。尽管从长期看全球化的潮流不可逆转，但近期 的走向模糊，的不确定性将会对全球经济产生 负面影响。分析认为，如果全球主要经济体将目前 实际执行的关税升至ＷＩ＇Ｏ允许的约束水平，则全 ＿＿＿——４４‘＿＿—— 胞研究的争论。由于宗教界强烈反对利用人体胚胎 从事干细胞研究，美国国会以及布什一直 联邦资金资助此类研究。为了减少这些禁令对 干细胞研究的影响，美国科学院等科学团体呼吁在 道德规范下开展研究，为此美国科学院于２００５年出 台了人体胚胎干细胞研究的道德指南。直到２００７年 科学家在人体细胞诱变成多能干细胞方面取得突破 性进展，２００９年奥巴马上台后，此禁令才被消除。 在气候变化研究方面也反映了意识形态和党 派利益对科学研究的干扰。布什和共和党在气 候变化问题上一直偏袒传统能源企业利益，不择手 段压制科学家对气候变化的研究。美国“有责任心 科学家联盟”２００７年在美国众议院作证，近５年来， 有１５０多名美国气候学家受到的多次“私人关 照”，以保证科学家的结论不违背现行。因 此，在新任白宫科技办公室主任霍尔德伦、能 源朱棣文、环保利萨・杰克逊的任职听证 会上，他们都承诺不以意识形态干扰科学研究。 （四）技术出口管制阻碍国际科技合作 美国的对外历来是“双重标准”，合作与防 范并用，对中国等视为潜在对手的国家尤为突出， 其出口管制就集中体现了美国的两面性。 ２０世纪冷战期间，美国制定了大量的法规用来 制止商品出口到主义国家。美国根据他国的国 力和与其的关系将世界上的国家分为７个类别，即 Ｚ，Ｓ，Ｙ，Ｗ，Ｑ，Ｔ，Ｖ，并以此来决定具体的出口贸易 。在不同的时期，美国对我国从最初的Ｚ 类到１９８３年的Ｖ类，１９８９年后收紧，目前中国与印 度同属于特殊的Ｄ类。这些的调整直接反映了 美对华战略的变化。 按照美国的说法，目前对中国的出口管制商品 贸易额仅占中美贸易额的０．５６％，未对中美贸易造 ・创新发展・ 成显著影响。实际上，美国依据管制可以高举 “危害”的大棒威慑美国有关企业，加上申 明，关起国门的保护只能培养弱者，而将国家 垄断资源与外国资本结合更是战略上的重大失误。 只有下决心大规模投资科技创新，为国内各种所有 制的企业和投资者提供公平竞争的市场，为外国投 资者提供开放的环境，我们才能有效地应用市 场机制激励创新，才能有效吸纳全球科技创新资 源，从而形成支撑国家竞争力的自主创新能力。■ 参考资料： ［１】熊彼特．资本主义、社会主义和民主．北京：商务印书馆． １９７９ 请程序的复杂和高昂成本，使得两国企业对此望而 却步。更为严重的是，美国对华出口管制延伸到研 究开发领域，直接影响了两国科学家和企业在研发 领域的合作，两国科技界对此都有强烈反映。但美 国对华出口管制问题的复杂性已经超出了技术和 贸易本身，近年美国国会的美中安全评议报告均建 议加强对华技术出口管制，预计这一还将长期 存在并干扰中美科技合作的进程。 五、结语 研究美国科技的学者都会关注美国的创 新动力来自于何方，这也促使在很长一段时期内国 ［２】Ｈｅｒｂｅｒｔ Ｓｔｅｉｎ．Ｐｒｅｓｉｄｅｎｔｉａｌ Ｅｃｏｎｏｍｉｃｓ：Ｔｈｅ Ｍａｋｉｎｇ ｏｆ Ｅｃｏｎｏｍｉｃ Ｐｏｌｉｃｙ ｆｒｏｍ Ｒｏｏｓｅｖｅｌｔ ｔｏ Ｒｅａｇａｎ ａｎｄ Ｂｅｙｏｎｄ． Ｎｅｗ Ｙｏｒｋ：Ｓｉｍｏｎ ａｎｄ Ｓｃｈｕｓｔｅｒ．１９８４ 【３】Ｌａｗｒｅｎｃｅ Ｈ．Ｓｕｍｍｅｒｓ．Ｆｏｒｅｉｇｎ Ｐｏｌｉｃｙ．２００４ ［４】Ｔｈｅ Ｃｏｕｎｃｉｌ ｏｆ Ｃｏｍｐｅｔｉｔｉｖｅｎｅｓｓ．Ｉｎｎｏｖａｔｅ Ａｍｒｅｉｃａｎ．２００４ ［５］盖特纳．在北京大学演讲全文．２００９ 内学者就制度与技术的关系展开了争论和研究。应 该看到，国际上关于创新的理论探讨和实践， 还只有近半个世纪的历史。各国都基于自己的国 ［６】罗晖．促进经济恢复与增长的科技．２００９ 【７】罗晖．浅析白宫科技办公室主任霍尔德伦的学术观点 和立场．２００９ 情，不断探索鼓励创新的有效与措施。党、 已经做出了“走中国特色自主创新道路、建 设创新型国家”的战略决策与部署，当前需要的是 全党全国统一认识，贯彻执行，需要的是全社会的 创造性实践。 笔者在国内参与组织过对中国汽车工业发展 道路的研究。中国汽车工业的曲折道路已经充分说 【８】罗晖．兰德公司评价美国科技竞争力．２００８ ［９】任洪涛．美能源基础研究新布局——能源前沿研究中心． ２００９ 【ｌ０】孙孟新．美国科技领域法律框架概览．２ｏ０７ 【１１】罗晖．美国科学与工程人才短缺及其影响．２００８ 【１２】林耕，傅正华．美国技术转移立法给我们的启示．２００５ Ｔｈｅ Ｂａｓｉｃ Ｅｘｐｅｒｉｅｎｃｅ ｏｆ Ｉｍｐｒｏｖｅｍｅｎｔ ｆｏｒ Ｉｎｎｏｖａｔｉｏｎ Ｅｎｖｉｒｏｎｍｅｎｔ ｉｎ ｔｈｅ Ｕｎｉｔｅｄ Ｓｔａｔｅｓ ＬＵ０ Ｈｕｉ （Ｃｈｉｎａ Ａｓｓｏｃｉａｔｉｏｎ ｆｏｒ Ｓｃｉｅｎｃｅ ａｎｄ Ｔｅｃｈｎｏｌｏｇｙ，Ｂｅｉｊｉｎｇ １ ００８６３） Ａｂｓｔｒａｃｔ：Ｔｈｅ ｉｎｎｏｖａｔｉｖｅ ｐａｔｔｅｒｎｓ ａｒｏｕｎｄ ｗｏｒｌｄ ａｒｅ ｄｅｅｐ ａｄｊｕｓｔｍｅｎｔ，ＳＯ ｔｈａｔ ｔｈｅ Ａｍｅｒｉｃａｎ ｓｃｉｅｎｔｉｓｔｓ ｋｅｅｐ ａ ｓｔｒｏｎｇ ｓｅｎｓｅ ｏｆ ｃｒｉｓｉｓ ａｎｄ ｅｎｔｅｒｐｒｉｓｉｎｇ ｓｐｉｒｉｔ．Ｔｈｉｓ ａｒｔｉｃｌｅ ｏｎ Ｕ．Ｓ．ｓｃｉｅｎｃｅ ａｎｄ ｔｅｃｈｎｏｌｏｇｙ ｐｏｌｉｃｙ ａｎｄ ｉｎｎｏｖａｔｉｏｎ ｓｔｒａｔｅｇｙ ｓｈｏｗｓ ｔｈｅ Ｕｎｉｔｅｄ Ｓｔａｔｅｓ ｉｓ ｃｏｍｍｉｔｔｅｄ ｔｏ ｉｍｐｒｏｖｅ ｔｈｅ ｉｎｎｏｖａｔｉｏｎ ｅｎｖｉｒｏｎｍｅｎｔ，ｅｎｃｏｕｒａｇｅ ｍａｒｋｅｔ ｃｏｍｐｅｔｉｔｉｏｎ ｔｏ ｐｒｏｍｏｔｅ ｉｎｎｏｖａｔｉｏｎ ａｎｄ ｔｅｃｈｎｏｌｏｇｙ ｐｒｏｇｒｅｓｓ，ａｎｄ ｉｎｃｒｅａｓｅ ｐｕｂｌｉｃ ｉｎｖｅｓｔｍｅｎｔ ｆｏｒ ｉｎｎｏｖａｔｉｏｎ ｔｏ ｒｅｓｐｏｎｄ ｔｏ ｔｈｅ ｏｐｐｏｒｔｕｎｉｔｙ ａｎｄ ｃｈａｌｌｅｎｇｅ． Ｋｅｙ ｗｏｒｄｓ：Ｕｎｉｔｅｄ Ｓｔａｔｅｓ；Ｉｎｎｏｖａｔｉｏｎ Ｓｔｒａｔｅｇｙ；Ｉｎｎｏｖａｔｉｏｎ Ｅｎｖｉｒｏｎｍｅｎｔ；Ｇｒｅｅｎ Ｅｃｏｎｏｍｙ，Ｅｘｔｅｎｄｅｄ ｍａｎｕｆａｃｔｕｒｉｎｇ ｅｎｔｅｒｐｒｉｓｅ；Ｍｏｄｕｌａｒ ｐｒｏｄｕｃｔｉｏｎ；Ｔｒａｄｅ Ｐｒｏｔｅｃｔｉｏｎｉｓｍ 一４５—
